第十一章
乔·韦斯特，中城警局的中流砥柱，最能干的警探之一，中城的好市民，孩子的好爸爸，今晚一连闯了四个红灯。
罚款和驾照都不要了，他倒要看清楚斯纳特破摩托后面那个长腿青年是不是他家巴仔。
斯纳特突然拐进雪佛兰进不去的小巷之后，他跟丢了，不过他好歹是个警探，没多久就在附近的酒吧那发现了斯纳特的摩托。
他在酒吧外溜达了好久，这地方绝对不是什么正经酒吧，每个入口都守着人，但偏偏连消防通道都按市里的消防准则弄得整整齐齐。
他一晚上给巴里打了无数电话，都无人应答，直到看见红色的闪电从酒吧窜出，一闪而过……
斯纳特车后的青年，那个披着斯纳特的外套，抱着斯纳特的腰的无知少年，宇宙恶意一样变成了他的巴仔。他从小养到大，善良勇敢又正直的小巴里。
他以为艾迪和艾瑞斯的婚礼之后他不会再这么难过了，这可不仅仅是空荡荡的孤寡老人在房间里看家庭合影了，他已经预想到了巴里被那混蛋伤得体无完肤痛不欲生的情景了。
在给实验室打电话查看超音速运动轨迹之后，他再次踩下了油门，踩油门之前还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万幸今天是哈威接的电话，要是西斯科的话十有八九不会告他实话，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小子跟谁好上了。巴里十有八九就是他带坏的，但现在还不是跟西斯科算账的时候，有个更大的问题需要被处理。
按门铃前，他突然退缩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如果开门他看见衣冠不整的斯纳特，如果巴里正躺在斯纳特的沙发上……
但如果他不开门，那他们就不只是衣冠不整了。
老天啊，当年他赶走跟艾瑞斯亲热的小男生时还觉得巴里省心，合着在十年后给他攒了个大的？
乔已经想到了巴里和斯纳特的婚礼，中城警局和地痞流氓齐聚一堂，泾渭分明地坐在红毯两侧，巴里挽着斯纳特的手臂走向神父，他们宣誓、接吻。一年之内被迫收养斯纳特不知跟那个女人生的野种，巴里为这混蛋伤透了心还强忍着不让人知道他的难过。两年后巴里抱着孩子去监狱给斯纳特探监，三年后看着斯纳特被执行死刑，直接做了鳏夫。
恍惚间，乔几乎留下眼泪，巴里啊巴里，他可不能看着这孩子跳进火坑，不，冰窟。
“叮咚—叮咚—”
脚步声响起，很快，看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谢天谢地。
门开了，他把枪的速度竟然慢过了斯纳特张嘴的速度。
“巴里，你可真是个惊喜，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体会次跟高中女生约会的感觉——被别人家老爹找上门来。”
巴里不明所以，皱着眉头从客厅走出来，刚看见乔的身影就吓傻了。
“巴塞洛缪·亨利·艾伦。”乔压低嗓音，每个音节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巴里很多年没听过乔喊自己全名了，对父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笼罩了他，让他做出了今晚又一个不明智的举动——往莱的背后躲，试图藏在莱身后。
这更激怒了乔，乔正准备像一头正准备撕裂一切障碍的狮子一样用滔天怒火把斯纳特烧成灰，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莱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他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要说平行宇宙真的教会了他什么的话，那就是怎么应付“韦斯特家的圣诞节”，天知道怎么有这么多闲的没事干的自己跑到韦斯特家去过圣诞节，有着功夫在家多看一遍《真爱至上》不好吗？
他不想做第一个被韦斯特警官一枪爆头的斯纳特，也不想做第一个向乔认输的斯纳特，万幸这两者之间总是有一点容身之地的。
“晚安啊，韦斯特警官。”他在乔脑溢血之前先开口了，时机就是一切“省省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你家巴里是天赋秉异的傻，被我冻住这么多次还一点都不了解我，都凑到我跟前强吻我了还没认清我的本质，总之巴里做什么都是因为他人傻无知，我老奸巨猾。”
莱满意地看着乔皱着眉头听他说话，这话可是他对千百次“韦斯特警官演讲”的总结概括，原因篇，后半段他还没说完。
“然后来说说我，我从‘斯纳特’这个姓开始就配不上巴里，你放任我在中城晃悠完全是因为你捉不到我，哦，还有我现在清清白白一点前科都没有，托您和巴里的福。”他眼看乔气得快晕过去了，深色的皮肤竟透出了一点血色，赶紧结束演说，“好了，小子，该你过来对天发誓你有多爱我，我是个多伟大的好人了，你快点说完我好关门洗澡去。”
他每说出一个音节，乔的表情就会更扭曲一分，这让他得意洋洋地加快了语速，这是他今年头一次超过正常人语速说话。
回过头时他才发现，巴里傻乎乎地愣在那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让他看着就心烦。他莫名地讨厌巴里做错事了一样的表情，巴里什么都没错，包括喜欢他，如果这之间真的有了什么差错的话十有八九也是在他这，他可擅长这个呢。
他以为巴里会先去看一眼被气傻了的乔，但巴里没有，巴里走到他身边，和他只有一拳距离这么近。近到他感觉到压迫感，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直视巴里的眼睛。
“对不起。”他就知道巴里得说这个，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道歉，“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想，我曾经觉得喜欢你是个错误，但现在发现错的是我，你……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个英雄，但我对你的感觉绝不是因为你是英雄，因为是我无法克制地想接近你，以至于现在打乱了你的生活。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总之你完全不会‘配不上’什么人，不管是不是我，你配得上最好的。”
巴里哭丧着脸，认真地哭丧着脸冲他叨叨，不顾乔的脸色，也不顾他皱起的眉头。很好，这小子有一次开口就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他看着巴里低下头，慢慢地眯起眼睛，这小子以为自己会捧起他的脸在乔的面前跟他深情一吻然后被一枪打死吗？
乔正想说“既然你如此有自知之明”，巴里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先是斯纳特说光了他想了一路的词，又是巴里把他俩比作罗密欧与茱莉亚，搞得自己成了下令驱逐罗密欧的艾斯卡勒斯亲王。
作为在场人生经验最丰富的人，唯一一位经历过两只青少年的青春期的人，乔立刻明白了斯纳特的诡计，先博得巴里的同情，用巴里来对付他。
上一个跟他用这招的人怎么样了？艾瑞斯大学时的那个小男朋友，到他这哭诉自己的爱情和痛苦，没两天就留带着更大的痛苦和去世的爱情回家找妈妈哭去了的雀斑男。
乔脑海中闪过斯纳特铁窗后绝望地咆哮，每个音节都让他身心愉悦，没一会儿他几乎是容光焕发了。
“我是没想到这个，但我至少也知道莱……斯纳特先生是为什么被炸死一次的，人总是会变得嘛。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是什么想不开的老古董。”
巴里惊喜地抱住他，他安慰地拍了拍巴里的后背，不用抬眼都知道斯纳特这个王八蛋脸上是什么表情的。
很好，摸不到他的门路就对了，等着吧，等着吧，不急这一时，很快他就能一箭双雕把这害群之马跟他的小跟班们都扔进监狱里生霉了。
PS：好啦，接下来几章被墨菲定律折磨的人会变成乔爹了……冷队暂时熬出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