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父亲的清晨》
CP：汪达尔·萨维奇X鹰女
汪达尔千年来一直坚信城堡才是最宜居的环境，哪怕他是土生土长的埃及人，也无法抗拒城堡的诱惑。
比起挑选住宅的偏好，他觉得自己买城堡的心态已经有点接近购物欲了，当他和肯德拉一起窝在沙发上挑东西时这尤其明显。
“你觉得哑光的好看还是珠光的好看？哑光金属色是不是有点太扎眼了。”肯德拉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往购物车里塞口红，“我想买只出去玩时用的。”
她才十四岁，上礼拜刚开始在油管上搜刮美妆视频，还失手刮没了自己的眉毛。
“嗯哼？”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汪达尔的电脑架在他腿上，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十二个角塔是不是太多了，但这个外堡建得真不错啊。”
肯德拉瞥了一眼父亲的电脑屏幕，皱起了眉头，“我是知道咱家很有钱，但你这样考虑买哪个城堡还是让我觉得有点别扭。”
他还是觉得十二个角塔有点太多了，关掉了界面抬起头，刚刚肯德拉好像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肯德拉翻了个白眼，“你答应我今天陪我一整天的，然后你又在……玩电脑。”
“宝贝儿，这可不是玩，我在工作。”
“你在买城堡……”
“好吧。”汪达尔耸了耸肩，既然已经被识破了就没必要再挣扎了，“爸比工作很累的，好不容易有空能歇会儿。”
“呵，每天我上学时你都在家闲着。”
“那不是闲着，我在办公。”在忙着找另一个转世者的踪迹，和收养肯德拉不同，他只想在第一时间送胡夫王子再入轮回，“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出去玩？”
肯德拉挑起眉毛，看了眼外面那一片阳光明媚，“我以为你不喜欢白天出门。”
“只要跟你，什么时候都喜欢。还有，我的小南瓜，别挑眉毛了，你现在根本没有眉毛。”
汪达尔用欢笑目送气急败坏跑去画眉毛的肯德拉，自从肯德拉开始长高，渐渐有了少年的体型，他就很难在看见肯德拉的背影时笑出来。
在他收养这一世的肯德拉之前，他见过这背影无数次，就算他先遇到了她，每次胡夫出场他都输得像他们开始时那样可怜。
每一次，肯德拉给他都只留下一个背影。
他笑了几声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笑，立刻沉默了下来，第一次他没有因为肯德拉的背影想起之前生生世世的过往。说起来矫情，但他一向讨厌自己在这些事上的好记性，他活了太久，忘过太多事了，但他的女祭司……
“我恨你。”
“求……求求你不要杀他，你不需要他的。”
“去死吧。”
……
还有那些被送入他身体的利刃和子弹，他知道百年后自己会忘记他是怎么杀了某一世的小情侣，但同时他知道自己会记得这些话，这些伤口。
他和好人不一样，他好像不在意自己是怎么伤害别人的，却总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趁肯德拉不在身边，他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继续找。”
这足够了，他的手下还不至于连他要找什么还要说两遍，按他给的画像找个年龄在十二到十六岁之间的男孩。
他最早一次找到胡夫王子时，那小子也都二十二岁，加上发育比较早，他根本不知道十几岁的胡夫长什么样。这也是找了十几年还没找到人的手下为什么还没被他迁怒的原因。
说起来，收养肯德拉也只是个意外，他被跟了他四十多年的手下背叛了，这不罕见，罕见的是四个手下一起联手背叛了他。他杀了人，解了气，但也一下多了好多之前都用不着他亲力亲为的工作，好几个公司都快停摆了。
这让他想跟之前一样再收养几个孩子从小开始养，他一向喜欢孩子，尤其是听话的孩子。不过他实在是懒得自己生了，找女人上床和代孕都懒得弄了，直接去孤儿院拎了四个回来。
十年后，他才知道他对跟他纠缠不清的另两位的感应是需要时间的，肯德拉十岁时他才发现这孩子就是女祭司茶雅拉。
然后？
汪达尔想起就叹了口气，那算是他近一千年来最手足无措的时候了，这根本不是用钱财和权力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他得先赶走另外三个小兔崽子，以一种肯德拉可以接受的方式。他花了好几个月才找到其中两个孩子的父母或亲戚，威逼利诱让他们把孩子领回去。剩下那个实在是九族全灭的他还得派个面善一点，岁数差不多的手下装作亲生母亲把孩子抱回去。
时至今日，他还要装作好干爹的样子当着肯德拉的面给孩子们写圣诞贺卡。
最后一个无关人士离开时，肯德拉走到他身边，用一种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目光看着他，问他“父亲，我会不会也被人接走？”
他记得那种被温柔所伤害的感觉，茶雅拉在关心他，像关心胡夫王子一样。
“不。”他很快改了口，“对不起，我的宝贝儿，你的家人……杰克的妈妈来找他时我就开始找你们其他人的家人了，但只有你，他们都不在了。”
“所以我的家人就永远只有你了？”
如果有人问他“你能不能毁掉这世界”“你能不能杀了总统”……他都不会有一丝犹豫地点头。可当他想起过去的几千年，他开始痛恨自己的理智，如果他现在给肯德拉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会为自己的谎言而怜悯自己。
这太可悲了。
所以他俯下身，抱起肯德拉，把脸埋在她头发里答道，“不，等你长大了，你会遇到一个男孩，然后你和他就是一家人了。”
“不，你会在我身边，这不会变的对吗？”
汪达尔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当时是怎么回答肯德拉的了，他也许说谎了，也许没有，无论如何他都只想尽力遗忘这段对话。
现在，肯德拉爱他，哪怕不是情人间的爱情，那也是真心实意地关心着他。他从未逃避过什么，但这几年，他却无法面对现实了，一切都停了下来，停在做一个有点粘人的好父亲这事上。
他为什么不能放纵自己几年？
说到放纵……
“肯德拉！你今天想吃什么？不许吃玉米卷了！绝对不行，听到了吗！”
他越说越大声，肯德拉已经沉迷玉米卷一个多月了，他闻见那味都想吐了，最后一声几乎是咆哮出来了。
肯德拉那边传来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看来是被他吓了一跳。他刚想去看一眼，肯德拉就顶着被斜画了一笔的眉毛沉着脸探出了头。
“我放弃了……”她一屁股坐到汪达尔对面，“我记得你会画画对吧，要不？”
他们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出门，事实证明，眉笔比任何一种正规画笔都难用多了，而且在人脸上把两根眉毛画对称了也不是件容易事。
最终，汪达尔扔给肯德拉一顶棒球帽。
“宝贝儿，你怎么都好看，把帽檐压低点时最好看。”
ＰＳ：给3P组一个预警……
